冷漠无情?忘了人的现代企业
2009年《纽约时报》(New York Times)与所有主要新闻媒体都报导一则新闻:沙门氏菌爆发造成9人死亡,超过700人因感染而生病,还引发美国史上ABC宗的食品下架回收。汙染源头追溯到300多家的产品採用的维吉尼亚州林奇堡(Lynchburg)的美国花生公司(Peanut Corporation of America,PCA)所製造的花生与花生产品。美国花生公司的老闆是否尽力确保食品安全,让他和公司值得信任呢?可悲的是,并没有。
图片来源:[Robert Churchill]/Getty Images
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(FDA)调查的结论指出,美国花生公司送出遭到汙染的产品(但公司否认)。众多证据显示,公司主管为了达到业绩目标,对员工施加巨大压力。一份法庭文件指出,美国花生公司总裁史都华.帕内尔(Stewart Parnell)曾发送电子邮件给工厂经理,抱怨沙门氏菌测试的阳性结果,「让我们赔上巨大的$$$$$,从取得花生原料到开出发票中间造成巨大疏忽。」
(4年之后,在本书出版之际,联邦检察官依刑法起诉帕内尔和他的团队,公司也在2009年倒闭)。当我们与客户或员工的关係变成抽象概念时,我们自然会追求眼前所见ABC明确的事情,也就是指标。一个把数字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往往跟他们服务的人分离。
把帕内尔放在一边,那在公司照章行事的人呢?在文化薄弱的企业中,员工会把雇主看成ABC终的权威人物,就跟米尔格兰的实验对象看到科学家一样。主宰一个文化薄弱企业的不会投资建立员工信心的计划,让员工做出正确的事。
相反地,处在指挥和控制为主体系的人更容易做出对自己有好处的事。不幸的是,在充斥着命令与控制的文化中,以及与安全圈概念背道而驰的文化中,不确定性、互不信任的小团体和办公室政治会因此茁壮,这只会增加我们的压力,伤害我们与其他人发展关係的能力,并把自我保护变成我们主要关注的事。
如果我们无法感觉到自己言行对其他人造成影响,很可能会带领我们走上危险的路。正如米尔格兰指出,当我们无法看到决策的影响、当人们的生命变成一种抽象的东西,65%的人都有杀人的能力。当我们无法看见或听到自己正在伤害的人时,担心自己陷入麻烦、丢掉工作、无法达成目标,或者失去地位的恐惧就会成为我们决策的主要驱动力。
就像德国军人用「只是执行命令」的说法来捍卫自己的行为恳求原谅、或是米尔格兰实验中那些自言自语「实验必须继续」的实验对象一样;当我们的决策伤害其他人时,我们也会唸出自己的现代咒语,来保护自己或转嫁责任。我们的工作是「为股东创造价值」或「履行我们受託的责任」,同时还会不停捍卫自己的行为「在法律範围内」,或者声称做出的决策来自比我们薪水更稿的上层。
在我为了这本书蒐集资料时,曾在某个晚宴场合与一名投资银行家有过一段争辩。带着我的新见解,我不断追问他对那些受他影响的人有什么责任。我很震惊他的回答竟然跟米尔格兰的志愿者一样:「我没有权做出那种决策,」他告诉我,「这不是我的工作。我的工作是替我的客户提供ABC的价值,」他捍卫自己。当我们不觉得在工作环境中会彼此照顾时,我们的本能会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,而不是为了我们的行为分担责任。
面对现实上银行业对经济造成的损害,有些银行家甚至更过分,不只是把罪过归咎到房贷公司身上。就像米尔格兰的刽子手,试图把自己与施加伤害的角色切割乾净,甚至还怪罪学生;有些银行家很过分地怪罪美国屋主造成这些问题。摩根大通银行(JPMorgan Chase)执行长杰米.戴蒙(Jamie Dimon)在2010年这样对股东说,「我们赶走的人是不值得留住自己房子的人。」
企业的责任只有获利?「企业只有一个社会责任,就是要利用资源,在游戏规则内从事可以增加获利的活动。」米尔顿.傅利曼(Milton Friedman)在1970年这样说道,那时是他赢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6年前,我相信傅利曼所说的「游戏规则」是指法律。这是由意图良善、但有时很政治化的一群人设计的一套不完美而充满意外、有时甚至有政治漏洞的指导方针。
傅利曼的话似乎已经成为今日美国资本主义的标準。一遍又一遍地,企业展现出为了追求获利目标,宁可遵守法律条文的字面规定,不愿对他们在各个或经济体服务的人群负起道德责任的偏好。对应到米尔格兰的实验来看,太多公司更愿意听从科学家的指挥,而不是更稿的道德权威。他们可以辩解自己的行为符合法律,却忽视法律要维护的价值。
苹果电脑透过在爱尔兰成立子公司的方式,成功避开数十亿美元的税金,因为爱尔兰是在公司在哪里登记来课税(苹果在美国注册成立)。相较之下,美国则根据企业赚钱或存放获利的地方来课税(苹果把在亚洲和欧洲赚的钱放在爱尔兰)。
这让苹果可以在两国税法的缝隙中钻漏洞,因此在2009到2012年间,苹果把740亿美元藏到美国国税局(IRS)与任何税务机关碰不到的地方,苹果并没有否认这件事。身为当今ABC伟大的一个创新者,苹果透过爱尔兰与荷兰子公司把获利转到加勒比海,避免在美国缴税,许多企业也有样学样。然而根据傅利曼的思维,苹果并没有违反任何规则。
我们ABC需要形成信任的关係,我们的生存有赖于此。为此我们的原始大脑会不断评估公司的言行,就像评估一个人的言行一样。从生物学来看,信任就是信任,无论是谁来形成。
如果有人的言行让我们感觉不能把生命託付给他,我们就会保持距离。如果只是遵照法律来看,这意味我们应该也要相信偷吃的男友或女友,因为他们并没有违反任何婚姻法规。身为社会性动物,道德也很重要。从社会面来看,不论法律条文怎么规定,我们或企业的感觉是对是错也很重要,这是公民社会的基础。
在国会听证会上,苹果执行长提姆.库克(Timothy Cook)提出责任归属问题,他说:「不幸的是,税法没有跟上数位时代。」主管机关是不是有责任要关闭所有漏洞,还是企业也该负一定的责任?还是说,苹果要用公民不服从行为,来迫使政府做得更好?苹果是家好公司,他们做了教育捐款之类的好事;但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这些,因此听到苹果的避税做法时,影响大家对公司的信任。
然而这似乎已变成今日企业营运的标準:有漏洞就钻,直到有人出面填补漏洞为止(有时候甚至还会游说反对修改规则)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应该没有人会对海洋轮船公司(Oceanic Steam Navigation Company)的决定有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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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C后吃,才是真领导
西奈克以「安全圈」(Circle of Safety)的思维来分析现代企业常见的领导问题,并从人类的演进历史中找到促进团结的方法,包括1.激发製造快乐的化学物质,促进团队合作。2.抑制产生警觉的化学物质,避免团队分裂。3.提出现代社会人际关係淡漠的应对之道。4.提供领导5堂课,解决带人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