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人,你到底要的是什么?
自从大学念起『大众传播係』,出了社会似乎就应该往这方面的工作迈进,只是有趣的是,越是在传播科系毕业的人,越是鲜少踏入电视製作这一行业,因为我们已经在校深深体验,『电视人』是一条不归路。
永远记得刚进入节目製作单位,往综艺节目製作一路前进之初,就有同事跟我说,『只要你踏进这一行,包准你三个月内,学会抽烟、喝酒、骂髒话』,这句让我心惊胆颤,更让我内心充满挑战,一向厌恶抽烟骂髒话的我,绝不向恶势力妥协。
可是也从此让我成了『异类的电视人』!付出惨痛的代价!
当时的製作环境,以我稿道德标準来说,根本就是一乱象,举例如下:
1.上下班永远不準时:明明规定上班时间是上午十点~晚上七点(虽然没有打卡制度),除了刚进公司的 新人,或是ABC基层的助理乖乖的十点上班外(之后助理也学聪明了,準时上班的人是傻瓜),你会发现公司空空蕩蕩,人烟稀少,这 让我对『準时』很重视的人,非常不能接受,一整个上午,因为製作人没有出现,所有基层的人员不知所措,有的人只好聊聊是非、傻傻发呆,一直熬到吃饭时间,才出去透个气。
终于等到下午一点多,伟大的製作人和中阶主管才姗姗来迟,可是前脚才刚踏进公司,后脚就要整个团队的人『作陪』,一起吃饭去,吃饭期间瞎哈啦、 打屁、尽讲些言不及义的事,甚至还很直接的问新进女同事,『你是处女吗?』,搞的对方窘迫不已,只为换 来全体同仁的哈哈大笑,这......像话吗?
结果一顿饭吃下来也三点多了,回到公司再度瞎哈啦打屁,不然就是埋头看看上集收视率,没给任何指示,让我们这批新进的菜鸟,又是苦等了一整个下午~『没事干』,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七点多了,製作人才说要开会,叫大家先去吃饭,这样一吃饭一开会,就拖到了凌晨一两点,这是哪门子的做事效率啊!
2.乌烟瘴气、髒话满天飞:我从不相信只有靠抽烟才可以衍生灵感,才能发挥创意,可是在这里真的就是每人人手一根烟,不管是老鸟、菜鸟,久而久之都会成为瘾君子,可是这是个人习惯我无法干预,但是公司全面毫无禁忌的开放抽烟,这也太夸张了,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夜店或酒店,整个烟雾瀰漫,伸手不见五指,这让我对烟超级敏感的人,又是一大痛苦,这里的每个人却觉得理所当然,尤其同事间髒话来髒话去更是自然,真不知我们是『创意的电视人』,还是『豪迈的野蛮人』?
3.路是自己撞破头闯出来的:用心栽培下属,是一种错吗?藏私,对自己真的是ABC的吗?我不懂为何用心教导、带领下属有这么可怕,做通告的怕新来的拿了他的通告本后,会把他干掉;做执行的怕告诉助理太多找场地、买便宜道具的秘方,也会被助理干掉?做后製的怕告诉助理太多剪接技巧,也会被干掉?殊不知,助理永远不会,上头的就永远做到死;助理永远不会,上头的永远没办法转换职位?真的每个踏进这行的人,都要撞的头破血流,偷偷苦学,才能侥倖存活下来吗?
基于以上以及来不及备载的理由,我骨子里暗藏的『传播人的精神』,终于受不了~『爆发了』,想要凭一己微薄之力,改变整个传播圈的恶习,果然吃尽苦头,与全公司人公然为敌,本以为会不幸战死职场,所幸老闆的力挺与支持,举办了一场公听会,从此不论职位稿低,必须準时打卡上班、公司里全面禁烟、每天上午主管作干部训练等种种措施,虽然一开始大家怨声载道,但是时间久了之后,竟然爱上这样的制度,这也让当砲灰的我,算是苦尽甘来了。
其实一直想问「电视人,你到底要的是什么?」虽然上述的种种坏习惯千百种,但是我非常肯定的是每个人对节目的执着与热爱,几乎每个人都奉献出所有的时间,割捨亲情、爱情的纠葛,就是希望做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节目,让成千上万的观众爱上他的节目,看着观众笑着看电视,成为生活中必谈的话题,『电视人』就满足了,这就是传播人的精神与荣誉吧!
这一路闯下来,我也熬到当製作人,也从事节目製作十六年之久,对于「传播人的精神」,我相信就算我不在岗位上,也会继续秉持下去。